小时候,我喜欢幻想,总想有朝一日能像小鸟一样飞越老黑山,飞进县城,飞向更远的地方。可我不是小鸟,没有翅膀,若想飞出大山,就得发奋读书,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农家子弟想要逃离大山,谈何容易?既然下定决心,就得奋起。就这样,我从小学、初中到高中,寒窗苦读,一路拼杀,终于如愿考取了楚雄警校。入学那天,我从身上脱下那件颜色早已褪去,后背及左右臂膀处均缝了多个补丁的蓝色涤卡衣服,第一次穿上了崭新的上白下警服,仿佛一夜之间换了个人。从不喜欢照镜子的我,就如同新娘出嫁梳妆打扮一般,对着镜子照了老半天。面对突如其来的惊喜,激动、热泪、兴奋自不必说,我与同学在校园内又唱又闹,整整“疯”了一夜。
幸福来敲门,我的幸福就此出发。我把未来的幸福美景编织成一个个七彩的花环,镶嵌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希望幸福的花朵永远绽放。然而,甜美的梦境不可能永远持续,就像再鲜艳的花朵也会有凋谢之时一样,快乐的两年警校时光,如流星一般,瞬间从眼前滑过。我捎上沉甸甸的收获,离开母校,走进双柏警营,寻觅着我未来的人生坐标。刚入警那会,我如同一名新入学的小学生,天真单纯,血气方刚,身上随时背着警校时的草绿色警用挎包,内装讲义夹、纸和笔,还有一个牛眼睛般大小的红色印泥盒,整天屁颠屁颠地跟在老民警身后,走千家窜万户,了解熟悉辖区治安情况,参与办案勘查现场。那时,双柏的许多村寨不通公路,整个县公安局仅有一辆老式吉普车,下乡办案得走路,工作条件十分艰苦,好在我警校时练就了两条“铁腿”,还能勉强应对。
遵循老民警教诲,警察得长着“四只眼”,做到“眼观四面,耳闻八方”,有时睡觉还得睁着一只眼。就这话,着实吓了我一身冷汗,弄得我随时紧张兮兮的。有一次执行反扒任务,我身着便装,潜入人海,跟踪盯梢一名扒手。不一会,目标出现,大热天,狡猾的扒手不停地在人流中穿梭,两只贼眼牢牢盯住行人的衣袋上下打量,我悄悄跟在后面,等待时机。谁料想,这扒手迟迟不肯下手,我沉住气,按照师傅传授的方法,与扒手玩起了捉迷藏。果然,扒手出招,我屏住呼吸,心跳加快,就在扒手尾随一名中年妇女到卖衣店旁,把手伸入女人挎包内掏出钱包之时,我一个健步冲上前,顺势来了个饿虎扑食,当场将小偷扭翻在地。那妇女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当我亮明身份,把从小偷手上夺下的钱包交还给那妇女时,现场群众拍手叫好,那妇女更是对我千恩万谢,我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有了这次经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工作更有信心,办事更加沉稳,浑身上下总有使不完的劲。闲暇之余,我喜欢看福尔摩斯的侦探小说,渴望有朝一日我也能成为中国的福尔摩斯。
那些日子,我在奔波中忙碌,在忙碌中奔波,从基层到机关,再从机关到基层,在警察这个大熔炉里反复锤炼,从一个毛头小伙,逐渐成长为一名业务骨干。后来,我被选调到县公安局从事文秘工作,这对于平时很少写作,只顾忙碌于繁杂事务的我来说,无疑给我出了道难题。怎么办?为了能够尽快适应工作,我从最简单的信息简报学起,虚心求学,多写多练,每天除了完成繁杂的工作任务之外,主动拿起手中的笔,开始学写新闻稿,时常是别人休闲、娱乐,我却在电脑旁写稿,无论刮风下雨,写作从不间断。有时为了赶写一篇新闻稿,我常常是挑灯夜战,第二天却又要应付其它工作,但我从不言苦。有了新闻写作基础,我逐步走上文学创作之路,在《哀牢山文艺》这块阵地上练笔耕耘,大胆向省、州文学期刊踊跃投稿。功夫不负苦心人,经过不懈努力,我的作品频频见报,上稿率也逐年提高,并先后荣立个人三等功及个人二等功,有幸成为了楚雄州公安系统的第一位省级作家。
从事公安工作十分辛苦,抛开高风险的职业不谈,就是每天那繁杂的事务也足以让人感到身心疲惫,苦不堪言。这就要求警察必须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能够自我减压,自我调节。我喜欢舞文弄墨,虽说自己写的东西还有些笨拙,可我不在乎每天能发表多少文章,也不渴求能够得到别人的褒奖,只求在文学的道路自由呼吸,寻找快乐,尽享受人生,每天有一个好心情。
回眸从警走过之路,有苦有乐。一路走来,一路花香。我以是一名人民警察而荣耀,我以伟大祖国的繁荣昌盛而自豪。(尹世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