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在村口我看见一辆鲁V牌号的越野车经过,我迅速做出手势,只听驾驶员说道:“你们是抗洪抢险的吧,要去哪里我都送你们”,这话好暖人心,这是对公安民警的一种信任。
——《三颗星星》
今日推介——牟定县公安局民警张斌的作品《三颗星星》。本文描述了2016年9月30日的晚发生在云南牟定的真实一幕。
三颗星星
——我与改革开放共奋进 牟定警方9.30抗洪抢险侧记 张 斌
“叔叔,都快12点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一名巡逻的老民警答道:“这闪电和雷声挺吓人的,雨这么大,我们再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回家的群众。”一旁的民警虽然没有说话,可每个人都明白:雨不停,我们不能走,只要街上还有一个群众我们就决不能回家。
这是2016年9月30日的晚发生在云南牟定的真实一幕,一个雷电交加的黑夜,闪电和暴雨笼罩了整个牟定,巨大的雷声和暴雨声掩盖了呼啸的警笛。看着急促流进县城的雨水,政委一阵不安,看着街道上渐渐上涨的水流,一种不祥的预兆涌上心头,大家都在盼望雨能快些停下来。时间很快过了凌晨,我们的巡逻车仍然在街道和公路上巡逻,政委的电话不停的在响。“报告政委:北门外、化湖周边出现大量积水,县城南片区有被淹的危险;报告政委:积水已经漫过元双公路,荷花塘路段已经无法通行;报告政委:县医院、县供电公司周边积水严重,生命线工程受到严重威胁……”政委一阵紧张,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不断地从额头滚落下来。刺眼的闪电一个接一个从民警们头顶劈过,轰鸣的雷声一个接一个在民警的头顶炸响。瞬间,电力中断,全城一片漆黑,而老天爷却没有一分慈悲,把所有的雨柱都往牟定倾泻下来,不时间水流就淹过了民警们的膝盖,并瞬间变成了洪水,看着老天没有消停的迹象,政委摘下头顶上的帽子,举过头顶果断地说了三十三个字:“通知所有民警取消一切休假,以最快速度赶到工作岗位,全力参加抗洪抢险工作”。此时刚好一道闪电从我们头顶闪过,我看见同志们焦虑的面孔和政委肩膀上扛着的三颗星星。
周边的洪水急剧向县城涌来,夹杂着大量的泥沙和垃圾,水的颜色全部变得和泥巴一样,此时的元双二级公路因两处塌方,已经中断。紧急着水面漂来了两个球形的物体,有民警大声叫道:“哪里有两个人!”话音未落政委和两个特警队员迅速冲进水中,紧紧把它抱住,仔细一看是两个南瓜,大家还惊魂未定,水面又漂来了两个白色物体,拦住一瞧是两个冰箱。政委迅速指挥大家退到安全地带,此时的我们已经意识到,灾难已经真正的降临,考验我们的时刻已经来到。
可能是北面的村庄发生了泥石流,可能是上游的水坝发生了垮塌,各种猜测混杂,灾情一时无法搞清,一时间让大家感到有些害怕和恐惧。此时的雨却越下越起劲,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可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这可怎么办?天若有情天亦老,灾害无情人有情。伴随着一阵噼啪噼啪的声音,从不远处冲来了一队人马,个个穿着救生衣,带头的还扛着红旗,我大叫了一声:“政委,是我们的人!”一看是武警,政委凝重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下来。“报告政委武警中队官兵12人奉命赶到,请下达作战任务……报告政委特警大队13人奉命赶到,请下达抢险任务;报告政委刑侦大队、禁毒大队14人赶到,请下达抢险任务”……政委迅速下达了作战指令,并带领武警官兵和三名水性较好的特警队员赶到受灾最为严重的北门外。这里的好多户居民受灾都十分严重,政委一面安排民警把群众全部转移到安全地带,一面组织官兵游泳到对面的农家进行救援,有的群众不敢走,也有的群众走不了,民警们就把绳子捆在腰间,拉起人墙进行人工接力,想方设法、翻墙入室去背,千方百计、爬门上房去抱。
抢救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和生命迹象我们都永远不会放弃,也不会有丝毫的懈怠。北门外陈翠英家是受灾最为严重的农户,我们赶到时房屋的已经全部垮塌,除了还有木质梁柱的框架外四周一片狼藉,而其40余岁的儿子就压在倒塌的房屋之下。只见12名武警官兵和三名特警队员纵身跳进2米多深的洪水,迅速游到房屋倒塌位置展开搜救工作,民警们翻过一层又一层瓦砾、搬过一根又一根木头、抬走一块又一块土基,终于在天亮之前找到了其子被埋的位置,并迅速将其从泥土中刨了出来,3个武警和3个特警队员使出洪荒之力终于把其子抬到岸边,但终因伤势过重,其子成了在此次洪灾中遇难的第一人。此时的天已经开始放亮,雨也停了下来,天亮后的牟定坝子一片汪洋,满目疮痍。
紧接着政委又带着我们奔赴受灾较重的锦石屏村,这里紧挨着龙川河,河水倒灌严重,县人民医院又位于这一区域,沙发、柜子和杂七杂八的东西漂满了救援的通道,因为水深,我们有两名民警被掀翻在洪水中,但还是顶着1米多深的洪水,两人一组把10多名等待救治群众安全驮进医院。
之后政委又带着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往元双二级公路的荷花塘路段,这里形成了一个堰塞湖,是攀枝花、永仁、元谋等地前往楚雄、大理、丽江的通道,为确保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和公路尽快畅通,必须尽快对堰塞湖进行排洪和引流,可大型机械怎么进来?疏导交通的工作可不是什么轻活,因为国庆放假的缘故,公路两头都堵满了几公里长的外来车辆,这里绝对是抗洪抢险的重点,政委心理冒出一个念头,生命通道绝对不能在这里受阻,必须再调警力,否则极有可能功亏一篑,可牟定哪还有什么警力,只有从外地增援。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后,武警楚雄支队两车官兵率先冲到,在疏通道路后让两台挖机和两台大型推土机迅速得以施工,堰塞湖里的大量泥水迅速流向下游,大型越野车可以缓慢通过,三个小时后小型越野车也可慢慢通过,公路逐渐变得通畅。
中午13时30分,政委接到牟定抗洪抢险指挥部的紧急通知,20分钟后在东清水库管理所召开紧急会议,此时的我们已经在洪水之中整整侵泡了近10个小时,政委和很多同志一样没有喝过一口水,没有吃过一嘴饭,即便要上厕所也只能是憋着、忍着或就地解决,不少同志都忘记自己受了伤。我们很快赶到了东清水库,指挥部下达的任务非常艰巨,牟定北片区几座中型、小一型水库险情严重,几个水库已经达到或超过警戒水位,个别水库随时可能决堤,东清水库告急、永丰水库告急……其中任何一座水库出了问题都将给国家和人民带来无穷的灾难。指挥长急促的问道:“政委,你们目前还能抽调多少警力?”第一要以最快速度疏散东清水库下游的住户和群众,并做好散花洞、万斛塘路段的交通管制工作;第二要确保元双公路至东清水库副堤公路畅通,让大型机械设备尽快运抵副堤,做好挖堤排洪准备。最可怕的是据气象部门预报,10月1日下午至夜间牟定还将有大到暴雨,这可怎么办?政委一阵毛骨悚然,我非常明白,现目前的警力就只有政委和我两个人,到处都是险情,到处都需要增派警力,即便加上州县前来增援的民警,警力还是远远不够。我心还在想,不料政委却说出了一句话:“保证完成任务!”我顿时一阵虚汗,这可不是一般的气魄。也就是在当天下午我们终于在管理所吃上一盒政府办送来的盒饭,分不清是早点、午饭还是晚餐。
因为派不出车子,我们只能跑步离开管理所,幸好在村口我看见一辆鲁V牌号的越野车经过,我迅速做出手势,只听驾驶员说道:“你们是抗洪抢险的吧,要去哪里我都送你们”,这话好暖人心,这是对公安民警的一种信任。我们很快到了散花洞坡脚,这里是东清水库的泄洪通道,水深浪急,车辆和行人都难以通行,政委时而跳入水中,时而驻足查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和安全隐患。东山脚至新甸房是无法通行的路段,牟定上游的洪水大多数都要从这1公里左右宽的路面及河道排出,可以说是洪流的咽喉要道,可只是在新甸房一端的桥头有村干部值守,看到这样的情况政委十分揪心,天黑了怎么办?晚上下雨怎么办?东清水库副堤泄洪怎么办?散花洞、东山脚、新甸房路段必须要有警力,政委脱下雨衣,扭干身上的衣服镇定的给指挥中心下达了一个指令,请迅速安排后勤保障的民警携带手电和装备赶赴指定地点开展工作,政委脱下衣服的瞬间我又看到了他肩上的三颗星星。
当我们返回到荷花塘路段时,堰塞湖里的洪水已经泄走了大半,被洪水围困的行人和车辆已部分转移和安全驶离。下午17时许县城北面的姚安方向又下起了大雨,政委扶了扶我头顶的帽子,问了一句:“还挺得住吗,今晚还有硬仗?”我响亮的作了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晚上我们被派往了另外一个地方,我们在受灾的民房周边和公路上拉起了警戒带,挨家挨户检查动员没有撤离的群众,继续巡逻在灾区的千家万户。尽管有广播,但我发现好几个同志的声音都沙哑了。我们没有人睡觉,没有人回家,都在齐心聚力为灾区守候,这是一个难忘的时刻,是一个几十年都遇不到的时刻,我们在与灾难抗争,我们在与时代奋进,而我们很幸运全都赶上了。看着一毫米、一毫米下降的水位,我们看到了希望,看着车顶闪烁的警灯我们更坚定了必胜的信心。猛一抬头,突然看见黑暗的夜空出现了三颗闪闪的星星,因为太黑的缘故,星星显得格外的明亮。我几乎要笑出声来,连忙对同志们说:“快来看,快来看,星星出来了”,大伙们一阵高兴,因为天就要晴了,我们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我们看到了牟定的希望!我赶忙掏出手机给政委发了一条微信:“政委,我看见天上有三颗星星”,政委很快回复:“那三颗”?我立马回了过去:“勇敢、责任和担当”。(牟定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