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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百年古镇的沧海桑田
发布时间:2014-07-03  

    题记——沐浴了百年的时光和尘埃,古镇就像桧溪人的心灵标签一样,无论岁月如何变迁,始终都深深烙印在桧溪人的心里。

    桧溪镇——金沙江畔的百年古镇,永善县的南大门,三面环水,依山而建,远远望去,从山脚到山腰一排排的房屋犹如一条长龙盘旋于山间。

    初夏的清晨,薄雾给古镇披上了一层蝉翼似的轻纱,晨曦初照,宽阔的江面上闪烁着片片银鳞,澄清的江水静得透明,犹如一条彩色的带子,静静的飘绕着小镇。两岸的青山此起彼伏,若隐若现,大有“只遮是,不须猜,青山绿水鬓边腮。有时寻不见,依旧却还来。”的意境。

    历史的积淀

    桧溪古镇的魅力,不是浓妆艳抹,扑面而来的,而是不期而遇的,要我们去寻找,去发现。古镇街巷纵横,闾檐相望,蜿蜒向前延伸的的石坡路,已经被磨光亮,曲折或是顺势成坡。石板有青的,有青中带黑的,各式各样被自然的拼放在了一起,高高低低的石板把路一次又一次引向了一个新的拐角。走在承载了百年历史的石板路上,我仿佛听到轻轻的敲击,仿佛看到了岁月的年轮。手指轻轻划过的斑驳墙面,留下一年又一年的印记,褪色后的红砖青瓦倍显沧桑。

    据《永善县志》记载:“桧溪原为土司地,阿兴土彝安永长于清康熙三十四年(1695)化谕苗彝有功,授阿兴土千户之职,给印信,驻防桧溪。”土司由朝廷册封,是中国封建王朝在西南册封的彝族王,占有大面积领地和数量庞大的奴仆,并世代世袭。土司制度已消亡五十多年,这个制度之下的一些人和事,只存在于少数史料和少数人的记忆之中,但安土司家族还是在桧溪留下了一些痕迹,在金沙江彝族文化的浪花里,永善桧溪镇安土司墓相当于一个礁石。

    安土司墓地有三座主墓,排在一起。中间一座墓在文革时期遭到了破坏,已然破败,两侧的坟墓,保留较为完整,其规模非常大,依稀可见新修时的气派。从墓碑的气势和碑纹的精细程度来看,隐隐的透着墓主人曾有的霸气,墓碑雕刻是清代道光三年的深浮雕,核心雕刻是二十四孝图,墓碑花边刻着树枝和花朵,祥和而丰满,这些石雕在经受了百年的风化后,增添了历史的年轮,更折射出工匠手艺的精湛,在那样的年代,这样的石雕算是上乘之作,无名工匠们用他们生满老茧的手雕刻、打磨了如此庞大精美的墓碑,在金沙江边一片毫不起眼的山坡上建起了一门手艺的纪念碑。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永善县把安土司墓列为县级保护文物。我想保护的不是已经逝去的土司,而是桧溪的历史文蕴和无名工匠所创造的艺术价值。墓地前方立着两根石柱,系清嘉庆十六年立,《永善县志》记载“其高25米”这种石柱称为“望柱”,当时这一片没有民居,地势平整、开阔,两根望柱都由一段完整的石料打磨而成,在那儿一竖,大大增添了墓地的气势。提起望柱,当地还流传着一个传说:安土司大造墓碑时,势力也大为衰败,阴阳先生对这个家族已经不够敬畏了,“使了阴招”。墓地本来是仙鹤腾飞的样子,阴阳先生却说要竖望柱,说是以此保持压倒一切的态势,而实际上是将翅膀给钉断了。民间相信这种说法的人,认为被“使了阴招”的望柱导致了安土司家族的衰败。

    安土司家族的房子,在桧溪老街占了很宽的地盘,现在能找到痕迹的也就是安家古宅主屋,从居民楼中穿过一条长长的巷道,由一道圆顶石门而入,门槛是用一整块长方形的青石铺成,约十公分厚,光滑而无凿痕,一座方正规则的四合院呈现在眼前,不规则的青石板铺成幽静的天井,天井一侧一棵古树微微斜向正屋,看上去已有些年代,静静站在古树下,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忽明忽暗,树枝斑驳的倒影在青石地悠闲的摇曳着。朱红色漆的房屋已然面目全非,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可以分辨得出那种鲜艳的红,檐头盛开的华丽砖雕,依旧清冷地伏在那里,但依稀可见明时风清时雨,民国的嬗变烟云,纵横交错的沟壑中,缓缓流过前朝旧事。

    听这里的老人说,清中后期,战乱四起,大批的北方汉族为躲避战乱南迁于此,桧溪不再是彝族的独居之所,成了汉彝杂居地。汉族来到桧溪后,用中原先进的农业技术耕作,土司的农奴种地却一切照旧;汉族使用火药枪,土司武装仍用大刀;汉族种植大烟,土司吸食烟土,彝族土司的势力逐渐让位给汉族地主,桧溪强胜的碉楼就是这段彝衰汉兴历史给后人留下的记忆。在离古镇不远的半山腰上,耸立着一座特别雄壮的碉楼,整座碉楼皆由石头砌成,听说在昭通金沙江边,这样的石头碉楼只有两座,强胜碉楼就是其中一座。修建这座石头碉楼的地主姓肖,肖地主还在碉楼旁修建了一个宅院,占地七百多平方米,虽是常见的土木结构,但它的奢华,在小地方还是罕见的。肖地主和他的家业的出现,已经证明了安土司的衰败由来已久。无论是安土司,还是肖地主,早成了过眼云烟。但被他们役使的无名工匠,留下的遗迹,却为后人感怀曾经的辉煌以及过往的故事留下无限的遐想空间。

    石板、土墙、红砖青瓦、古墓、望柱、古屋……,古镇的神秘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但是它似乎忍不住埋藏那么久的事,埋藏那么多的事,终于再也无法隐遁,它想要倾诉,它想给这一片天,一片地娓娓诉说那些古老而神秘的往事……

   繁茂的商铺

    桧溪的过往总和“商”离不开,桧溪多年以来一直是周边乡镇的贸易集散地,商贾往来频繁,几乎可以算一个繁华的小商业区,据说其商业的影响力一度覆盖了周边的一些小县城。镇上有不少人家可以说是世代经商,很有商业头脑,他们会很好的利用资源,不断的寻找商机,懂得衡量风险与利弊,十里八乡的人们都称桧溪人是“生意精”,世代的生意传承,已经形成了他们的独有的经营理念,似乎大家都遵循着一些不成文的商业原则,各商家间和平相处,虽说他们“精”,但基本不会出现宰外来客的情况,余留了乡土人的淳朴。

    就现今来说,每逢农历三、五、八赶场天就可以看到桧溪街道两边摊位整齐排列,一个个紧紧挨着,周边几个乡镇的商农带来了交易的农产品,若是远些的商农来晚了,就只能排到最不起眼的犄角旮旯里,三条街摆满了供人们挑选的货物,有各种时令小菜水果,有最受欢迎的街边小吃,有琳琅满目的小百货……,到8、9点一开市,熙熙攘攘的人群挤满了街道,有的摊位已然开张,商贩忙得不亦乐乎,引得路人也好奇的驻足张望,傍边清静些的摊位,似乎着急了,忙热情的招揽客人,各路商家都不愿放弃大卖特卖的机会,各显神通吸引过往的人群,有时在不经意间走过某个商铺时,会被突如其来的音乐声吓到,想忽略它都不太可能,善于宣传的商家就会吸引大量的客源,常常会引起交通堵塞,那你就只能选择侧身而过。在众多的摊位中,生意始终如一的就数街边的小吃了,隔着老远香气就已扑面而来,再看看围了一圈的吃客,吃上的客人一副满足的样子。还有贪吃的小孩笑眯眯的大口吞着美食,眼睛不时的瞄着锅里的其他食品,对大人嚷嚷着还要,没吃上的客人一脸的期待像,面对这样的诱惑,估计谁都按捺不住一品美食的冲动,积极加入等待的人群,等到转一圈下来,也只能腆着肚子往回走了。临到尾声时,就会见很多商农背着满载日常百货的背篓回到自己的摊位上,相邻摊位的商农笑问:“你要买的东西都买好啦,都买了些什么?”三三两两有说有笑,有问有答,一边闲话家常,一边准备收摊,这一热闹的赶场天随着商贩们的离去圆满的落下帷幕。

    热情的人们

    要说古镇的热闹除了赶场,不得不说到桧溪人办酒席,那也算古镇的一大盛况。每当出现婚丧嫁娶或是孩子的满月酒,街道两旁就摆起了一两百桌的酒席长龙,热闹非常,这一摆就是三天的流水席,这三天就像是镇上的大聚会,镇上一大半的人都会到场,办酒席用的炊具和人员全靠街坊四邻凑,他们就像是一个承办酒宴的团队,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一场场酒宴就这么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炊烟升起,米香四溢,主厨用铁铲竭力的翻腾着巨型铁锅里的红烧肉。主事人拿着话筒,安排着客人的座位和其他打杂人员的工作,还不忘瞅准时机让吃完的客人留下来帮忙。在繁忙的时候,不少来吃饭的客人也常常帮忙拾掇桌子洗碗洗筷,很多时候都分不清谁是主人和谁是客人,大家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所以不论是在一起吃饭还是干活都特别热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话匣子一打开就似乎每个人都快成话唠,就在这融洽的氛围中度过愉快时光。这样的场景在外人看来特别像为庆祝自家人喜事而举办的一场家宴,有些初见的外乡人也不得不被这其乐融融的氛围所感染,其实这里的人们很好客,如果你想感受一下氛围,大可以向主人送上祝福,主人会很热情的邀请你分享他们的快乐。

    现代的气息

    随着溪洛渡电站的建成,永善县的经济社会取得跨越式发展,也为金沙江畔的桧溪镇带来了发展的机遇,由于金沙江水位大幅上涨,原居江边的居民整体搬迁,继而一座洋溢着现代气息的桧溪新区应时而生,一栋栋房屋鳞次栉比,整洁的黑色沥青路两侧井然有序地排列着的乡土绿化树。近几年来,外来流动人口增加,商贸拥堵,古镇狭窄的空间,使得桧溪发展的潜力受到钳制,新区的建成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古镇的压力。此外,古镇江边的码头,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会成为沿江城镇水路运输货物的重要集散地。古镇的年轮、神秘带给人无限的遐想,新区的发展带给桧溪无限的希望,古镇与新区的有机结合将给桧溪带来巨大的发展空间 。

    遥看静静的江水,倾听百年古镇的沧海桑田,沐浴了百年的时光和尘埃,古镇就像桧溪人的心灵标签一样,无论岁月如何变迁,始终都深深烙印在桧溪人的心里。桧溪人用他们的勤劳、热情、执着孕育了桧溪古镇独有的魅力,数百年世代相承、生生不息,坚定的守护着这片青山绿水,期待着桧溪更加美好的明天。   (祖克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