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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瑶族朋友的情缘(叶薇)
发布时间:2014-02-12  

    人与人的相识是一种缘,而人与人的相知却是一种分,两者相加就是人类恒久不变的缘分。
   
   “小叶姐姐,放心吧,你教我做的,我一定把它做好,你永远是我们的好朋友。”这句话是我在6年前一次难忘的下乡时,一位美丽、善良的瑶族小姑娘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却蕴藏着深厚的感情对我说的。2006年10月,我们科室要到远离县城150多公里的一个瑶族寨子拍摄党员电教专题片,说是一名优秀党员带领全村人民共同致富的先进事迹,我虽然主动申请了此次任务,可我的心里却在纳闷,瑶族——深居大山,依山为伴,没有先进的科学技术,没有高层的知识文化,保持着陈旧的风俗习惯,不与其他民族通婚的落后民族,值得去宣传吗?带着满身的凝问,我们踏上了艰苦跋涉的路程,10月,正是秋高气爽、心旷神怡的好时节,可是,当我们一路走来都下着哗哗大雨,以至于一路泥泞、坑坑洼洼好是难走,一群瑶族村民在村口期盼地等着我们,可他们的热情与喜悦已经“融化”不了我当时的劳累和埋怨,我有点后悔了。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准备去后山拍摄一些影像资料,要走远路,驾驶员从车上给我们每人发了一瓶矿泉水,接过来时,哇!好冰,像是刚从冰箱里取出来一样的,一看车上的温度表,啊!10度,简直就是冬天嘛,哼!难怪我昨晚冷得睡不着。出发时就已经下着绵绵细雨,想着可能会停或者也没什么大碍,大家坚持出发,到了目的地没拍上几分钟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没办法一群人又得原路返回了,走到一半时,哎呀,不好,有泥石流已经顺着山坡上滚下来了,这里没有躲的地方,如果再等下去就更危险了,村长说:“要回去,只有这条路,大家只要跑过去就好了。”话音一落,大家一个接一个地跑,轮到我时,紧闭眼睛往前冲,就在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叫拼命一博、什么叫争取时间、什么叫珍惜生命。回村后,我更是后悔自己为什么主动要求去下乡呢?村长带着我们去换衣服,大家都换上了,只有我一直在犹豫,因为要穿的是瑶族服装,这怎能让一个从小在城里长大并总认为民族服饰又土又难看的我接受呢,可是我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呀,这很容易感冒生病的,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穿上,极不情愿地走出来时,大家都说我:像极了小莫善(瑶族对未嫁小姑娘的昵称),很漂亮。不自信的我走到镜子前一照,咦,确实挺好看的嘛,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我的心突地找到了一点温暖。这时才想静下心来,和大家一起围坐火塘,开始了我对主人公——老永大寨村长的进一步了解。聊着聊着,一团团火把我的脸烧得火烫,更把我的心烧得火热的是主人公入党后,积极上进,带领全村人民种植草果发家致富,脚踩不下去的泥土路被一条条笔直的卫生路覆盖、随地大小便的地方被干净的公厕取代、破旧不堪常常漏雨的学校被一幢幢钢筋水泥房代替的感人事迹,在村子里大家评价他是一个“三高人”:个子高、品德高、威望高,这不是先进是什么,这样的人怎能不去宣传。渐渐地我对他的一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抓着他带我们绕村看了看,之后又参观了他家这幢“屹立”在大山里的高房子。怎么整个第四层楼都堆着谷子啊,我不解地问?村长笑笑说:“我们瑶族不行卖米,吃多少年也要吃自己种的米。”我调侃地对他说:“那你们瑶族的房子不是盖给人住的,而是盖给“谷子”住的,是吧。”说罢,大家哈哈大笑起来,他露出了瑶族标志性的两颗“金牙齿”,挺可爱的,真喜欢他们的这种纯纯的笑容。她女儿把我叫过去教她读一些生字和常用的绿春方言,聊下来才知,虽然她念过书但只上到小学三年级,不会讲地方方言,有一次她去县城买东西就是交流困难,自己喜欢的东西都没有买到手,非常遗憾。她会讲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是因为在北京打了几年的工,刚刚回来时,正值青春年少,在北京几年见了世面也深感知识在社会实践中的重要性,因此,要求他爸爸在村子里安排一间活动室请学校的老师来给他们上夜校,还组织了村文艺队,在村子里表演了几次,可没过多久学校和文艺队都组织不下去了,因为,瑶族对妇女的禁锢很深,她们的地位很低,甚至于有文化的女性都是被嘈笑、排斥的对象,看着她渴望学习的眼神,我毫不吝啬的教起来,还和她讲了一些关于妇女解放的典型,叫她大胆地组织好妇女学文化、学文艺,发挥妇女半边天的作用。走下楼,看见一群男女老少围着我们摄像的老师吵着要看里面的“电视”,我纳闷怎么拿着摄像机看电视?走过去一看,原来摄像老师在给他们看我们拍摄的一些影像资料,并跟他们说也可以把他们摄进去放给出来看,镜头一对,哎呀,不得了,吓得一个个跑开了,可镜头一放下,又一群的翁上来,一问才知,说:瑶族不能照相和摄像,不然魂魄会飞掉。真是荒谬,不管我们怎么说他们都低头的低头、跑的跑,就是不让拍,怎么办?我们的专题片中还确实需要一些老百姓的图像,我灵机一动,有了,把他们都喊到身边,叫摄像老师拍我,之后放给他们看,看完后,有几位年长的老人还你摸摸我,她捏捏我,问我有没有事,我却无奈地对他们说:“我很好,我没事呀。”果真,这招很灵,大家都抢着要拍摄了,我还“荣幸地”和几个小莫善合影留念了呢。那一晚,他女儿及她的姐妹们在我的住处深切地聊了一夜,大家聊着各自的生活、爱情和理想,聊得都不愿散去。第二天早上,我们准备返回县城了,村民们都来到村口送我们,看着一个个纯朴善良的面孔,我和他女儿及她的姐妹们依依不舍地抱着哭起来了,就有了文章开头的那句话“小叶姐姐,放心吧,你教我做的,我一定把它做好,你永远是我们的好朋友。”我带着相知的喜悦和分离的悲伤,踏上了返程的路,崎岖的山路怎就变宽了,路边的风景怎就变美丽了,回想起他们的面孔怎就变可亲了,一路的劳累怎就消失了。

    2008年3月,我到了大兴镇工作,挂钩的村委会就有一个瑶族寨子,虽然只有30多户人家,但是,卫生路修得笔直、宽敞,公共卫生保持得干净、整洁,人与人的相处真诚、融洽,整个村子历来没有一个人受到过刑事处罚,大家的精神风貌非常好。6月的一天下午,讲着一口算得上流利的汉语的瑶寨村长急冲冲地来找我,说:“昨天晚上的那场大雨夹带的冰雹把大部分老百姓的石棉瓦房砸破了,如果再下雨人都睡不成了,还打死了几头生畜,可怜啊,老百姓急得哭不出来,我也只有来找政府了。”听到这一消息后,我赶紧召集了民政办、安居办等相关人员,第二天一大早就前往瑶寨了。十二角瑶寨距离县城60多公里,出发时,下着濛濛细雨,走了五分之一的路程时,车子陷入了泥潭发动不起来了,没办法,只好徒步前行,为了净身好赶路,大家把所有能不带的东西都放在了车上,因为山路崎岖,路况险峻,尽管如此,有了上次去瑶寨的经验,我执意要把那几袋水果糖带上山,那可是我和瑶族小朋友拉近距离的“小宝贝”,因为,瑶族一般不与其他民族交往,要想走近他们聆听他们的心声,只能找一些小诀窍,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它们搬上山,后经事实证明,我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走着走着,突然间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尽想起了老永大寨的朋友们纯朴的笑脸。刚一进村,就见一大群小孩在村口眼睛直溜溜的盯着我们,看见我拿出用五颜六色的糖纸包着的糖果时,他们欢呼雀跃地跑过来,一人也只要一颗,开心地往家里跑,有的还好奇地一路跟着我们。走访了几户人家,查看了灾情,确实是挺严重的,当我们来到村长家商量如何解决问题时,这一群孩子才惺惺散去,我不解地问:今天不是周末,怎么孩子们不去上学呀!村长沮丧地低下了头。原来瑶族同胞们对学习和渴望知识的欲望不是那么强烈,通俗的说他们还没有意识到知识能改变命运的重要性。因此,小孩送进学校读几年几月甚至几天就跑回去了,父母也觉得没关系家里还多了一个小帮手,所以,原本设有的一至三年级的教室里人越来越少,最后空无一人,加之,马宗村委会十二角村这个瑶族寨子离村委会比较远,风俗习惯陈旧,上课的老师也无心教学一走了之,最终导致学龄儿童到处流荡。真是可悲啊!在这个信息和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年代,这里却成了文化盲区,村长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看着一个个可爱伶俐的小家伙,我向村长和村民们承诺:与有关单位协调,把所有受灾情况一并解决,同时,争取下学期恢复十二角教学点。但我有一点,要求村长必须保证学龄儿童必须上学而且生源不能再流失。村长胸有成竹地答应了。9月,这个寂静了很久的瑶族山寨传出了琅琅的读书声,飘起了鲜艳的五星红旗。就这样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为瑶寨解决了一个又一个困难,我们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今年3月,我可爱的宝宝出生了,有一天,只上过小学二年级的村长带着瑶族说话的语气和错字别字成功地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小叶,我是十二角村的主张(组长),你和你家小娃身体好妈(吗),你给是忘了我们了,换关年代(意为:村两委换届),你走大路,我走小路(意为:他落选了村民小组长一职),但是,我们尼感青(情)记远不变,你像太阳光永远昭(照)在我们尼心上。”我与老公分享着这一份牵挂,看着看着我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有了真正的深入和了解,才懂得缘分是来之不易,我们相隔很远,可是,就有那么一根线牵引着让我们相识相知,成为挚友!我不会忘了你们——我的瑶族朋友,我永远也不会舍弃我们之间的那一份情缘。(叶薇)